【苏蔺苏】苏蔺合志试阅 Day6
>>>苏蔺合志试阅 Day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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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标准无差。
梅长苏发现自己死去的时候是一个很好的夏日，真的是很好，日光洒下来炙烤着青石板，冒出一种有点像莲花馅饼的味道，甜得密密麻麻叫人牙关打颤，偏又指不出什么不是只能心安理得地溺死在里边。
恰好塘里的荷花开着，风一来就摇摇曳曳欢快的不得了，梅长苏用力嗅了嗅，仿佛真的闻到了莲花馅饼的味道。或者是他只是看着那些荷花，就能感受到它们有着怎样的香味。
他心满意足地看着窗外媚人的阳光。
顺着风飘过来的还有少年清朗的读书声。有些吞吞吐吐踉踉跄跄，有些不满有些郁闷。
——郁蒸仲暑夜，长啸出湖边。芙蓉始结叶，花艳未成莲。
梅长苏心里有些触动，手指不自觉地捏住了衣袖开始搓，这种未名的触动很快变得清晰而立体，就像是夏天，那种暖和的感觉流过全身上下五脏六腑，他觉得很好。摇动的荷花，少年的读书声，夏天特有的蝉鸣，还有只有琅琊山上才会有的这样奇妙的风。他觉得很好。即使这一天发现自己死了，依然觉得很好。
旁边有人在绘一幅墨荷。古人有云，莲者，花中君子。墨色晕染，亭亭净植。只寥寥数笔韵味俱现，想来是位功底不俗的风雅客。
梅长苏走过去的时候只有那人落笔时衣袖带起来的微风。他俯下身看那幅画，长发垂了两缕在那人肩上。而那人伸了个懒腰，把少年遣出去玩儿，最后靠到一旁的躺椅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然后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有一年也是那么个热烈的夏日，那会儿梅长苏和蔺晨都还年轻，或者说，十分年轻，都还是被长辈关在屋里读书的年纪。蔺晨拿着本冷僻的医术翻来覆去地看，时不时瞥一眼旁边的梅长苏，瞅见书上端端正正的小楷“暑盛夏无风，夏云薄暮起”就轻飘飘从鼻腔里哼一声说你真闲，看这个不如出去走动走动晒晒太阳，对病有好处。
梅长苏早知道该怎么应付他，眼也不抬就从旁边拈块莲花馅饼凑到嘴边，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嘴角沾了点点饼渣。
——那可比不得蔺少阁主，整日操劳忙碌的，肥膘都少了许多。
蔺晨就翻了个白眼。
至于个中意味，大概只有他自己清楚。
不过蔺晨说的自然也没错，梅长苏是该多走走。他脸色苍白单薄就好像那些荷花一样，风一来就摇摇欲坠。这还是好听的，说难听点就是，弥留之际了。
但好歹他那时候还是怕死的。
他刚准备起身，旁边榻上团着的一只黑猫伸了个懒腰，一跳就落到他脚边，然后又爬到他腿上撒娇。梅长苏只好安安稳稳地坐住了，抬手顺了顺小东西的毛。那猫儿的毛皮黑的油亮，是被养的很好，衬得梅长苏那双手愈发的白。
蔺晨又哼了一声，这次头也没抬。
这只猫是蔺晨下雨天在山道上捡回来的，脏兮兮湿漉漉乱糟糟，只一双眼幽蓝幽蓝仿佛有些悲戚流转，不知为何一下就把他给打动了。
捡回来之后就养活了。
养活之后蔺晨就迅速甩手不干扔给梅长苏玩儿，美其名曰黑猫辟邪，就当图个好兆头。梅长苏也无聊的紧，没事也就逗逗猫，后来小黑猫便只亲他，救它一命的蔺晨反而因为经常把它从梅长苏身上拎开而被嫌弃起来。
梅长苏抚着猫儿叹得意味深长。
这小动物可真是心思简单，谁待它好，便一心一意相守相伴不离不弃。
——哪像人呢。
蔺晨那时候还会瞪他一眼提溜着猫咪后颈上的一块皮肉不顾后者委屈乱蹬扔到一边去说你少胡思乱想还能多活几年，然后梅长苏就会立马变脸赔着笑说是是是劳烦蔺大夫许多。只是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的后来他终于明白，那倒更像是种逃避。
但那时还没有那么多以后，起码他们两人间没有。屋子里静谧得听的见呼吸，两人一猫静静地呆着，外边的荷花静静摇晃，风从花叶间流走，没有人再说一句话。梅长苏一边逗猫一边读着诗，蔺晨看那些病理药方入了迷，也少见地安静下来，只在梅长苏第三次伸手够那盘莲花馅饼的时候握住了他的手腕，又在梅长苏缩回去的时候适时松了手，甚至头也没有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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